迟恭白忍不住兴奋,这时候也不嫌冷了,伸手去接纷纷扬扬落下的雪花。冰凉的小雪片落在他温热的掌心,顷刻就化成了水,湿漉漉的一小点。
手机恰好震动起来,是季孙行的,他立刻接起来,想也不想地就和行哥报喜。
“行哥!下雪了!”
他愉快地说,“我在热夏门口,你在哪儿呢?”
“下雪了?”季孙行问了一句,随即就道,“你等一下。”
电话被挂断,迟恭白看了看黑下去的手机屏幕,吹开贴着他的脸落下的雪花。
很快,背后传来响动,是酒吧的大门开了。
迟恭白听到声音转头,看见了站在门内的季孙行,冲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。他今天穿的羽绒服是很亮的红色,衬的他皮肤更白,在白色的雪天里非常显眼。
他和季孙行挥了挥手,然后指了指天空。
“下雪了——”迟恭白带着笑的声音传过来,“行哥,你说的话成真啦。”
季孙行刚刚在楼上睡觉,手机没开声音,醒了才看见迟恭白的消息。他挂了电话之后立刻下楼了,身上只来得及披了一件厚外套,里面还是一套单薄的灰色睡衣。
但他站在门内,隔着一段距离看迟恭白灿烂的笑脸,一时竟也没感觉到冷,跟着轻轻地笑起来。
他朝外走了两步,很快被站起身跑过来的迟恭白抱了个满怀。
季孙行张开双臂迎着他的拥抱,肩上披着的外套落下,伏在两人脚边。地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小雪,迟恭白用力地抱着他,羽绒服的金属拉链硌在季孙行胸口,隔着一层单衣传来冰凉的质感。
他微凉的脸贴在迟恭白的脖颈上,闻到迟恭白身上特有的气味混合着雪花的味道。
迟恭白抱了他一会儿,很快意识到季孙行穿的太少了,忙着一边拉开拉链把他往里裹一边要推着他进门。
“等等。”季孙行笑着拦他,俯身捡起地上的外套抖了抖,才拉着他一起进了酒吧。
“行哥,你刚刚在睡觉吗?”
迟恭白进了热夏,后知后觉他在雪地里抱了季孙行这么久,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。
季孙行点头,把外套披上了。
“你怎么来了,不是约好了过几天吗?”
“早一点来也没事,家里只有我一个人。”迟恭白道,想起什么,伸手去勾着季孙行的小拇指晃了晃。
“行哥,上次说让你来我家过年,你想的怎么样了?和我一起过好不好?”
季孙行没和他特地解释过家庭情况,但从提到父母的只言片语里能很轻易地推断出他父母很早就去世了,只给他留下了安身的财务。
事实也确实是这样,往年季孙行都是和唐朝他们一起过年。其他人各自还有亲人在,说是一起,其实就只是在大年夜那天凑在一起吃一顿饭,春节之前歇业的这段时间里都是各过个的。
不在营业时间的热夏清清冷冷,季孙行窝在二楼睡了好几天,也不觉得有什么,现在看见面前的迟恭白才骤然觉察出整个的酒吧的空。
他顿了顿,目光温柔地落在迟恭白的脸上。晃了晃和他勾着的手指,答应道。
“好。”
.
在春节前的这十几天里,迟恭白在家和热夏之间两头跑。
本来迟骋和迟隽白能在家里的时间也不多,知道他出去有男朋友陪着,都没说什么,过年季孙行要来家里吃饭的事情也定了下来。
季孙行是大年夜的那天晚上上门的,白天迟恭白跟着他一起和唐朝古弛他们一帮人聚着吃了顿饭。因为是大中午,晚上还要回去吃团圆饭,大家就象征性地喝了点酒。
午餐桌上只一起碰了两次杯,一杯敬过去,一杯敬自由。
一顿饭吃完后古弛终于和迟恭白彻底握手言和,对站在迟恭白旁边的季孙行道了一句“恭喜”。
乐队的人走了,唐朝也下了楼。迟恭白和季孙行落在后面,看见前面的唐朝出了酒店大门,小跑着朝路边奔过去,他黑色的头发在空气里扬得长长的,整个人投进了鹤连祠的怀里。
他们看着鹤连祠低头用嘴唇碰了碰唐朝的发顶,单臂揽着他,两个人一同上车离开,对视一眼,不由都笑了笑。
晚上之前季孙行特意回去换了身衣服,虽然不算西装革履,但也穿得很正式了。
他进迟恭白家的时候手上大大小小提了很多东西,都是厚重而有心意的。迟恭白觉得他夸张,但迟骋和迟隽白倒是很吃这一套。迟大哥和季孙行是第一次见面,寒暄过后,私下里也给了迟恭白“不错”这个难得的评价。
除夕夜,团圆饭。阿嬷张罗了一大桌子菜,对着季孙行也很亲切,一家人都坐了下来,连着阿嬷一起,挺热闹地吃了一顿饭。
迟家很守传统,吃完饭大家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,开了电视放百年不变的春晚,晚上还要守岁。
他们不一定是非要看电视不可的,只是要一家人一起坐着。迟大哥和迟老爸各自拿了文件在看,茶几上还开着笔记本电脑,偶尔和迟恭白他们搭上两句话。
迟恭白与季孙行坐在一张沙发上,无奈地凑近了和他低声说道。
“我家过年很无聊吧?”
“没有。”季孙行笑着摇摇头,也对着他低声:“我觉得很好了,真的很好。”
看完了春晚,时间已经过了零点。外边儿的天空彻底暗下去,又慢慢亮了一点起来,他们一直在客厅呆到了四点,迟爸爸才一拍桌子说回去睡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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